166：竟然是一对的？（下）
暗暗咬了咬牙，他问道，“说吧，道友，你要什么价格。”
“一块下品灵石，不能更多了。”秀暖莹出价，价格自然不会高，“要不是我觉得它看着老旧，有些年头了，估计连这个价格都懒得出。你要么答应，要么拒绝，痛快给一句。”
秀暖莹见他表情犹豫不决，直接将佛珠丢下，作势要起身。
她的确不在意那点儿灵石，也不喜欢斤斤计较，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是可以被宰的肥羊。对方若是别这么贪婪，她不介意再给高一些的价格。不过现在么，一块下品灵石，爱卖不卖。
那名商贩看秀暖莹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忍痛点头答应，说道，“好，一块下品灵石。”
别看他表面上这么肉疼，其实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若不是秀暖莹还在，他都要笑出来了。
本以为这串佛珠也就是当垃圾处理的下场，没想到竟然还有傻子愿意出一块下品灵石购买。若是不计较那个小沙弥开的价格，没有这份心理落差，这笔买卖简直赚大发了。
可笑这个丫头以为自己砍价厉害，吃大亏了都不知道。
南明商贩痛快地接过秀暖莹丢来的一块下品灵石，然后看着她带着战利品离开了。
当然，至于周围人和商贩是怎么嘲笑秀暖莹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结果，过程如何可以选择性忽视，佛珠到手，其他都能忽略。
也许是真正到手了，秀暖莹只觉得手腕上的佛珠慢慢平息下来，温度也没有之前那么滚烫。
回到洞府之后，她直接将门禁关上，任何人都不能过来打搅。为了谨慎起见，她甚至还设下几个用来迷惑的阵法，转身就进了天然秘境，然后取出芥子空间中的残破佛珠。
她将自己手腕上摘不下来的这串佛珠和刚买来的老旧佛珠做了对比，发现一个微妙的相同点。若是将那点儿斑驳的黑色痕迹抹掉了……这两串佛珠不管是材质还是模样，都如出一撤。
“难道说这两串佛珠本来是一对的？”秀暖莹刚刚说完这话，手腕上的佛珠又有了其他变化，周围的灵气似乎受到某种召唤，以狂风云卷的姿态涌到这里，差点将她吓了一跳。
一开始还只是小范围的变化，很快就演变成整个空间的动荡。秀暖莹深处动荡中心，本来想要抽身走人，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依旧没办法远离这片地方，甚至没办法离开这个空间。
“发生什么事情了？”秀暖莹低声喃喃，倏地，只见无穷无尽的灵气汇聚成液态，然后滴答一声滴落在面前的残旧佛珠之上。一下，两下，三下……黑色的斑驳渐渐退去。
正当她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些黑色斑驳像是被惊动的猛兽，开始剧烈挣扎扭动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些斑驳根本不是什么墨水颜料，而是极其阴毒的封印和诅咒。
她的脸色微微煞白，几乎不能想象这个诅咒一旦挣脱，自己不幸被波及的模样。这道诅咒显然是作用在魂魄之上的，她的仙魂根本承受不起！一旦被沾惹了，下场绝对讨不了好。
就在秀暖莹冷汗直流的时候，手腕上的佛珠像是蛰伏许久一般，瞬间就爆发出强烈的金光，隐约之间似乎有一天金色的小东西猛地从佛珠中窜出来，钻入另一穿佛珠之中，和诅咒纠缠起来。她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怔怔地看着动态变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许久，金色和黑色纠缠许久，最后还是金色稳稳占据上风。液态的灵气液体滴答滴答地落着，黑色部分消退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完全被逼出来，化为一缕黑烟消散无踪。
整个过程维持了足足一天一夜，秀暖莹甚至不敢稍微走一下神。
她生怕自己走神一下，那道诅咒就冲向自己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好，她的运气不错，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受到多少伤害，本来搅得胡乱的天然秘境也渐渐恢复正常。
等她视线落到本来的佛珠之上，顿时愣了愣。
正如她之前猜测的那样，两串佛珠一模一样，甚至连串绳打结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不过她并没有贸然将这串佛珠也戴在手上，不然到时候又摘不下来了，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两串……若是不仔细瞧，还真是分辨不出来。”
秀暖莹看着“崭新”的佛珠，将它放入一个玉质的首饰盒子里，这东西毕竟被诅咒沾染过，哪怕现在看着正常了，她心中依旧有些毛毛的。不过，既然自己手腕上这串是禅修至宝，想来另一串也是吧？若能确定它没有危害，倒是适合赠送给祁玉。
然而她不知道，她进入空间没多久，曾有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少年去过那个摊位。
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眸子澄澈见底，不同于那种看淡世事的清澈，而是一种未曾沾染污秽的干净。正如他身上干净不染尘埃的僧袍，他的模样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纯洁。
“施主，你可还记得小僧？”虽然穿着僧袍，模样很稳重，但眉宇间依旧有着这个年纪少年人该有的活力和冲动，他站在那个老板的摊位面前，清冷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期待。
摊主将这个白衣小和尚打量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同样穿着僧衣的小沙弥，顿时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说道，“自然还记得小师傅……不知道小师傅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摊主本来还想将这个耍人玩的小沙弥狠狠骂一顿，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还学旁人哄骗人，让他白白等了那么多年发财梦。如今好不容易将东西脱手卖出去了，他又窜出来了。
不过他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
因为他已经眼尖地看到少年僧袍衣角处那朵不起眼的青色莲花，袖口还有十分低调的暗纹。这个图案在阿罗城意味着三个字——不能惹！
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万佛殿的弟子！
虽然对万佛殿内部的地位机制不是很明白，但摊主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在万佛殿的地位一定不低。就算只是打杂的小沙弥，也不是他们这样的散修能招惹的。
在阿罗城得罪了万佛殿的弟子，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摊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对方是过来秋后算账的。也许这个少年小和尚已经想起当年被骗的定金，现在过来讨还的。
“那么施主，你既然还记得小僧，可还记得小僧定下的那串佛珠？”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师门管得严格，小僧都没时间出来。你要的五颗六阶内丹已经准备好了，佛珠呢？”
听到少年的话，摊主完全愣怔在原地，眼前一黑，险些要倾栽到地上。
“施主？”少年疑惑地问了一声，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又问了一句，“佛珠呢？”
这个摊主在附近也算小名人一个，因为他总是吹嘘那串破破烂烂的佛珠多么值钱，会有一个傻不拉几的和尚过来买。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有哪个禅修看中他的佛珠。
所以，周围一些人都了解这件事情，甚至将它当成一个笑话。
如今，当这个笑话结结实实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谁都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个白衣禅修是真的带了五颗内丹过来买佛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摊主给佛珠，买卖就成了。
然而摊主却在前不久就用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将佛珠卖给一个素衣女子。
当时不少人暗中笑话那个女子傻缺，竟然用一块下品灵石去买一件当柴火都嫌少的佛珠。
如今众人集体被打脸，顿时臊得面红耳赤。等他们缓过劲儿了，自然都要看一看摊主的好戏。之前嘲讽秀暖莹傻缺的人是他，现在被现实打脸的人也是他，平白错失五颗六阶内丹！
摊主暗暗咬牙，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做假技术，正想弄一串差不多的佛珠充数，觉得对方看不出什么猫腻……不管怎么样，先将那几颗内丹哄到手再说。
然而他的坏主意还没有成型呢，已经被周围看好戏的人起哄破坏掉了。
有人对着白衣禅修说道，“小和尚，你别等了，这个人呐，他之前破坏约定，已经将东西卖给另一个女修了。还收了对方一块下品灵石呢，你小心一点儿，这个家伙作假手艺好得很，别被忽悠骗了……”
得知佛珠被人买走，少年禅修温和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盯着摊主看了许久，心中气浪翻滚，压抑着声音，努力冷静地问道，“施主可还记得那名女修的容貌？”
那串佛珠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至于多重要他却不知道，只知道一定不能落入陌生人手中。
当年年幼无知，那种冲动和想要得到的感觉还不是很浓烈。但现在长大了，这种急迫感觉越发浓重，若是再不将佛珠拿到手，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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