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些随你折腾
有上面支持，新公司的注册手续很快就一一办妥，
牟州的主要领导邀请小村健夫去其他企业考察，习惯这种场面的小村健夫也没有拒绝，
他虽然没有对收购其他企业表现出太高的兴趣，但还是认真地分享了一些企业经营的新思路，这让众人顿感醍醐灌顶，纷纷感慨外来的和尚果然会念经。
又过了几天，东瀛派来的董事会监事和财务人员到齐，也到了小村健夫该告辞的时候。
王壮飞陪他去牟钢当前最豪华的招待所畅饮一番，席间王壮飞表示自己准备令推举他人做董事长，小村健夫先是一怔，随即点头微笑道：
“生产经营的事情既然都交给你了，你的主张自然有道理，我代表董事会同意就是。”
反正绝大多数的股份在自己手里攥着，小村健夫根本不慌，现在这个新公司不过是一个草台班子，没股份的董事长也不过是个摆设，还不是随便折腾。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这位新董事长的身份。
“我说过我们有五道口的高材生——魏锐如，也是三十二人计划的成员，您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小村健夫略略动容，
他在三十二人计划的大名单中见过魏锐如的名字，履历非常出色，他之前还试图招募过这个可塑之才。
没想到他也放弃去东瀛，跑到这个山沟里里来做董事长，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没有股份的董事长，这符合公司规章吗？”
“我可以把我的股份分给他一半，这股份转让需要公告，我这算完成程序了吧？”王壮飞镇定地道。
这下小村健夫几乎陷入了石化。
“行，你舍得就好。”
王壮飞这个人真是越深交越觉得捉摸不透，小村健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物，对未来不禁又多了几分期待。
东瀛的数控设备一时半会是没法运到，但小村株式会社的前期投资已经如约抵达，
王壮飞将这部分资金投入到厂房的建设，在远离锻造车间的位置新建厂房、行车还特意装了两股输电线，还特意先规划好了安全通道，让整个车间立刻显得高大上起来。
依旧担任机械厂生产计划科科长的他也没有放松对前期订单的跟踪，
小村健夫的到来让车间内众人都看到了对未来的希望，这几天在生产中格外卖力，整个车间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王壮飞的室友张巍最近尤其勤勉过人，他费力地扭动卡盘夹紧法兰盘，脚下的托盘上已经摆满了光洁的法兰盘。
见王壮飞走过来，张巍停下手上的工作，招呼道：
“壮飞，你看这些还符合要求吗？”
王壮飞笑着摆摆手，道：
“我说的不算，质量由质检员决定，能通过他们的审核就好。”
几个之前一起工作的工友见王壮飞和张巍谈笑自如，也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忙不迭跟王壮飞打招呼。
老费嘴里叼着一根烟，皱着眉头测量法兰的尺寸，
见王壮飞从自己面前走过，也站起来讨好地笑道：
“壮飞，你这次回来忙的很，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呢！”
张巍一上午的时间已经完成三十多片法兰，同样的型号老费只完成了五片，见王壮飞的目光投过来，他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个，这个……”
“哎，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王壮飞微笑着道，
“老费你是老同志了，干这种体力活有点难为你，
我跟厂长商量过了，等冬天炼钢厂扩编的时候，优先把你安排过去，你看如何？”
“真的！”
老费又惊又喜，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之前他当众口出狂言得罪了王壮飞之后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已经当了生产计划科科长的王壮飞对自己下绊子。
可没想到，王壮飞非但没有对自己下绊子，还提出要把自己调去炼钢厂？！
这可是好单位中的好单位，听说要走门路调过去都要花几千块钱，这不是天上直接掉了馅饼吗？
“壮飞……不是，王科长，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能去炼钢厂？”
王壮飞保持微笑道：
“当然是真的，厂里考虑到每个人的工作情况不同，自然要进行最合理的安排。
当然，也要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如果你不愿去……”
“愿意，我当然愿意，王科长，您一定要把我调过去，我一定好好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就算在工资差距并不大的年代，炼钢厂肯定也是整个牟钢最好的企业，也是牟钢未来发展离不开的龙头，听说老费居然因祸得福能去那里，不少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张巍也是一脸不解，在他印象里，王壮飞可不是以德报怨的那种人。
突然遇上这种好事，老费的工作热情都提高了不少，他卖力地挥汗如雨，王壮飞也不再管他，径直走出了车间。
他刚刚走出去，张巍就呼哧呼哧跟了上来，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壮飞，你在做什么？
你还真打算给老费安排工作？你忘了之前他是怎么编排你的？”
王壮飞呵呵一笑，道：
“我当然记得——
怎么，亮蛋，你觉得炼钢厂比咱们车间更好？”
“那当然，”张巍又急又气，“咱们厂都要面对市场竞争找米下锅，炼钢厂可是铁饭碗，牟钢不倒炼钢厂就不倒。”
“要是牟钢倒了呢？”
“呃……”张巍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他挠挠头，悻悻地道，“那上面也不会不管吧？”
“现在国企关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咱们厂现在对外经营，自负盈亏，相对灵活了很多。
而且现在咱们都是计件工资，收入已经超过了炼钢厂，有什么可羡慕的？”
张巍苦笑道：
“哥，咱们现在收入虽然高，但那是建立在拼死拼活干的基础上，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一个月两个月还能顶得住，时间长了我怕我的腰不同意我这么干。”
王壮飞哈哈大笑，拍拍张巍的肩膀道：
“好好干吧，相信你兄弟绝对不会坑你，我保证到时候全厂都哭着喊着找关系来咱们这，到时候咱们还不想要呢！”
张巍眨眨眼，道：
“要到啥时候？”
“东瀛人的数控设备来了就可以，”王壮飞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到时候，你得给我争口气才行。”
普通车床有其自身方便灵活的优势，就算多年之后也没有完全退出历史的舞台，
但如果用它制作成批的加工件真是效率极低且对操作者的身体有不小的损害。
数控技术的到来可以大幅减少劳动强度并提高生产效率，在现有的条件上，可以让每个工人实现过去两到三倍的产量。
等张巍熟悉数控生产之后，按照现在的计件工资标准，他每个月的收入将轻松超过1000，足以媲美上京的名牌大学毕业生。
王壮飞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现在求着想要离开的人就会哭着想要回来。
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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