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破而后立

道之所存，身之所存。

        莫忘精神脱，灵魂进入一种玄妙境界，十分奇特，难以名状。

        他在感悟，在冥冥中求索，仿佛一头陷入混沌中的幼兽，努力伸手去抓，却又抓不到什么。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莫忘没有不放弃，他很坚定，苦苦求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虚空中，十三口血泉一并开启，赤霞流转，将天空都染红了，血气滔天，宛如要崩灭这方天地一般，极其恐怖，让人神魂颤栗。

        “轰”“轰”

        神泉轰鸣，有隆隆道音响彻，这一地陷入喧沸，神音震耳。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让人听得头皮麻，心中怖惧。

        阵法边缘，一老一小伫立，他们早已习惯，这半个月来，莫忘几乎每次修行都会引动异象，天地同鸣，景象十分浩大。

        若非大阵遮天蔽日，隐藏气机，宗门上下都要震动，对此惊惧。

        到底是谁，居然这么频繁的造成天象改变，动作大的不可思议，让人悚然。

        “莫忘能突破吗？”斤斤问道。

        她觉得莫忘最近状态不好，心情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一直都很压抑，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毕竟，莫忘追求突破，修为进境一直很迅。可最近这些天却卡住了，找不到打破桎梏的契机。

        姬老目光如炬，双目有神，看着场中端坐的少年，陷入沉默。

        老者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说，也许很快就突破，也许永远都不能再进一步。

        那是极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打破，能够在血泉境道途的最后再进一步，突破境界壁垒，无一不是大毅力大天赋者。

        且，就算两者都具有，也不一定就能走到那一步，这还需要机缘，需要一点运气。在茫茫中找到一条路，顿悟，而后破境。

        “只能靠他自己。”最后，老人吐出这么一句话。

        就在这时，端坐于大阵中的莫忘身上生了变化，神光普照，整个人都涂抹上了一层金色，像是化身为一尊金佛般，十分璀璨。

        此外，周边有瑞彩浮现，神华如潮，这是符文形成的潮水，汹涌澎拜，一浪接着一浪，势头很大，已然接天连地，将整个大阵都笼罩。

        “嗡”一声嗡鸣，天地颤动。

        场景再变，让人震惊。

        血泉大张，每一口泉眼都扩张了倍许，其中无边精气滚滚流出，十分浓郁。它在与天地沟通，提炼神粹，将灵气纳入，而后化成人体之精，不断吞吐。

        而后，十三口血泉迸了，淌出的不再只是精气，出现了血气，快蔓延，将大阵都覆盖，面积十分广阔，不再局限于一地，像是形成了一片汪洋。

        它竭力吞吐血气，像是大火山在爆，赤红的血气冲天，震散云朵，让天地变色。

        大地上，一道道血气流出，如同岩浆一般，熔化大地，温度十分炽热，与地面上草木接触，将它们点燃，化成漫天炎火。

        倏尔，莫忘睁开双眸，炽烈的电光从中射出，落在身前的地面上，破开两个小洞。

        “破。”

        他大吼，黑倒竖，一双瞳子都快立起来了，身上流转无数符号，神辉熠熠。

        “咔”“咔”

        让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血泉在破碎，像是山石风化一般，外皮一点一点剥落，消散无形。

        一口血泉破碎，化为暗红色的碎片，随风飘扬，让人惊异。

        “他要做什么！？”姬老震惊。

        莫忘怎么了，入魔了吗，还是得了失心疯，竟然主动破开血泉，将灵力源泉炸裂。

        须知，血泉时一个修士的根本，道基所在，就这样破开，后果难以想象。

        大阵中，莫忘还在继续，符文灿烂，光亮炫目，恍如一尊小太阳，十分盛烈。

        他青筋毕露，大喝一声，再次破碎一口神泉，将其化成齑粉。他不能再保持无恙，随着血泉炸裂，脸色蓦地一白，如若遭遇重击，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统统轰碎。”莫忘喝叱，他很坚定，目光如常，看不出一丝变化，似乎将血泉轰碎只是一个小决断，不值一提。

        在这个时候，姬老现端倪了，莫忘很镇定，不像是迷失了神智，而是有意为之。只不过，这种动作太吓人了，让人惊悚，难以理解。

        破而后立，孤注一掷。莫忘感应到了冥冥之中的引导，有股声音告诉他，只有这样做，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唯有如此，才能打破坚实的境界壁垒，成为血泉境中的无敌者。

        只是，就算阅历丰富如姬老，看到这种景象也要变色，不能淡定。将道基轰碎，胆子也太大了，若是猜想有误，一个人就废了，不要说什么再进一步，就连当一个普通修士也是妄想。

        最好结果就是保下一条命，化为凡人，碌碌一生。

        “若是失败，后果难料。这小子……胆量也太大了。”姬老集中精神，看向大阵。

        “轰轰”巨音轰鸣，一口口血泉打破，全部炸开，仿佛大山崩开一般，四分五裂，景象骇人。

        天空中，到处都是符号，宛如天上星斗，十分明亮，它们浮现，在漫天的血色之下，更显神异。

        不等姬老惊异，莫忘已经将十三口血泉粉碎，一口接着一口，全都爆开，这一方天地都变了颜色，赤霞流转，破灭之气密布，仿佛要毁灭一切。

        “轰隆”

        随着最后的那一重巨大无比的血泉炸裂，虚空中出现了光雨，和煦宜人，在缓缓洒落，其中散着惊人生机，勃勃待。

        “有转机。破灭之后就是新生。”外面，姬老惊语。莫忘感悟到的是对的，将血泉炸开之后，迎来的是道基重塑，这是一场大造化。

        “他选择对了。能突破极限，打破境界壁垒，比肩上古诸圣。”老人肃然。

        在老人后面，斤斤也弯着月牙眼，十分开心，她虽然不太懂修行。但姬老的话她听得很清楚，老人说莫忘选择对了，那自然就是好事。

        “莫忘变得更厉害了。”小侍女很开心。比吃了一个肉包子还要开心。

        “得犒劳一下他。”斤斤自言自语，数着手指头，摸了摸小围裙前面的口袋，决定多拿几块灵石去买灵药，给莫忘炖上一锅药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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