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浮夸
关掉直播后，黎德看看在线人数，o。看看弹幕，o。
对此黎德早有预料。
没人看也是一件好事……也没人破口大骂，不是么。
黎德伸手解手环，但手环却被锁死，无法解开了。
“罢了，就这样吧。”
搁在往常，黎德还会思考一下直播中的失误，稍微准备一下次日的直播内容，甚至绞尽脑汁设法让直播变得有趣。
但现在么……爱看不看。
实景直播不够，就用动画片来凑，管直播质量高低作甚，早点播完早点轻松。
黎德只是在完成一项使命，他不指望获得感激，也不指望能得到观众打赏。就当每晚义务劳动，争取一年播完拉倒。
稍微浏览了一遍自己的直播，看看时间，一共只有半个多小时。
其中大段的内容都是一片黑，或者一个光点。
打开视频剪辑，稍微把这些段落剪辑，让视频变得紧凑，最终只剩下4:46秒。
黎德感觉这个长度就很好，把视频上传，设置为轮播，然后关了电脑，跑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早早起来去上班，下班后去吃饭，遇见几个金牛犊教的教徒。
“黎德弟兄，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来教会了。”
“最近比较忙。”黎德敷衍地说道。
“哎呀，这可不行，你可千万不能停止聚会，像那些停止惯了的人。结局要下地狱的。”
“巧了，今天能遇见你，这都是神的旨意，是神让我们来劝勉你，黎德弟兄，跟我们一起去教堂吧。”
“……”面对这群猪狗一样的金牛犊教徒，黎德真的无话可说。
金牛犊教徒的牧师话术水平很高，他们有一套歪理邪说，搭配属灵智慧（胡搅蛮缠）、热心（不要脸），一般人都要被绕晕。
不过，道不同，不与为谋。
虽然都相信有神，并且称神为‘上帝’，但黎德的上帝是父亲，而金牛犊教的上帝是一只金牛犊。
黎德没兴趣接受金牛犊教的洗脑，也不想给金牛犊教凑人数，“我不去了，以后也不要喊我，我的信仰是‘听、验、信、学、成’，和你们的‘拜神、免罪、拜神、得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信仰，只不过名称一样罢了。”
“哎呦，黎德弟兄，你要是这样说话，我就不能称你为弟兄了，你也太骄傲了吧。”
“就是嘛，高牧师三令五申，严禁唱属灵高调，你怎么偏偏不听。”
“黎德，你前几年在别的地方工作，是不是接触了什么邪教？”
“散了散了，等你们把《圣经》最起码读上三五遍，读懂其中的一两卷，再来教训别人不晚。”黎德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吧。
“你不去聚会，小心遭到神的攻击！等到神袭击你，那可就是厉害的！到时候你想回头，都晚了！”
不管金牛犊教徒如何好说歹说，黎德宁可被金牛犊袭击，也绝对不去拜金牛犊。
金牛犊教的诅咒，黎德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依旧心中愤恨难平，还有一丝怨愤。
回到家，黎德没开电脑，坐在桌前呆。
“希腊数学家曾仰望，古犹太人亲眼所见，我们华夏先贤李耳也曾仰望的天道啊，你征召我服兵役，为了什么呢？”
“人们不喜欢你。自从宋朝之后，华夏人就厌烦你，厌烦你的道理和规矩，他们不再修行自我，改去拜神了。拜一拜，送点礼物和金银，神庇护他们。”
黎德摇摇头，“时至今日，华夏人依旧恨恶理性和真理。在他们眼里，神和人界限分明，神收钱办事，人奉上礼物和马屁获利。神不可要求人类如何如何，人类也永远不能成神。”
“就连你亲手缔造的修道会，也被他们改造成了金牛犊教。不拜金牛犊的，都被他们诅咒，并且被撵出金牛犊教。”
“即便你把量子级别的能力赋予我，但我要求他们弃恶从善，立刻就得罪他们。你的信徒、祭司、先知，都想要杀我。”
“看看你的祭司、先知的诡计，我不使用量子级别的能力，他们说我无能，我开口指责他们就是骄傲。我使用量子级别的能力，他们又说我高举自己，依旧是骄傲。”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我想问一问，他们能全权代表你吗？你将审判权交给他们了呢？”
你的祭司，拿钱不办事。你的先知，垄断权力，谋求地位尊荣。你的信徒，认罪，也后悔，但绝对不改。
“所以我想不明白，我在这里直播洪荒，直播给谁看？”
“就算有人看，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吸引人前来，让他们陷在金牛犊教的网罗中吗？”
“依照我的观点，不如您直接手机弹窗，强行让地球人都读一遍《圣经》，然后让所有人都自由抉择，然后大结局，完事。”
黎德摊摊手，“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我也不起诉那些金牛犊牧师、金牛犊先知。但我很好奇，你让我直播洪荒有什么意义。”
华夏有13万万人，有的信神拜神，有的不信神但不介意拜神。但是有几个肯修道成神呢？
“我记得你曾说过，一个城市里，若有1o个人修道向善，你就不灭这个城市。”
“你让我直播洪荒，我无法拒绝。但我很好奇，每个城市里，能找出1o个人看我的直播吗？”
“我没有指责别人的意思。可如果每个城市连1o个观众都找不到，说明我的直播不被需要，为什么你不灭掉这个直播间，让我出去玩呢。”
黎德抬起头，笑着问道。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此句出自《荀子天论》，意思是说，规矩确定后，就没有徇私（天道不仁），万物无论善恶，在规矩面前一律平等。谁遵守规矩就获利，谁违反规矩就受罚——这也是为何有时恶人昌盛、良人遭难。
说白了——在天道面前，每个人都很重要，但也都不重要。
黎德认为自己行正道，应该得到天道的偏袒。
天道却用沉默回应他，告诉他：你算老几。
“我只是抱怨一下嘛，有枣没枣打三竿，不行就不行吧。”吐槽之后，黎德感觉心情好多了。
看看时间，嚯，不知不觉吐槽了一个小时！
黎德赶紧摁一摁手环，打开电脑，仓促开始今天的直播。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又到了直播时间，今天我们直播的主题是《地水光火风》。”
“今天的内容依旧偏讲座形式，动画稍微多了一点，代入感很差，请大家见谅。”
“但我保证，最晚到后天，代入感就来了！到时候带大家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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