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逢场作戏
夜晚，当席沫睡得正香之时，顾北君则是身处闹市，站在醉花楼门口负手而立，眼睁睁的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三五成群的走进他的商铺。他似乎对这些繁华见惯不怪了，他的眼里没有兴奋、没有新奇、没有向往，平淡如水的看着熙熙攘攘过客们。
“呦，张大人您来了，好久没来了，我都怕这醉花楼入不了您的眼了。”
“哪会呀陈妈，谁人不知这里是玉城最好的地儿了，什么人来什么地方，我自然不会去那一般的地方。”
“呵呵张大人你说的是啊，您这身份，我这都怕请不起你这尊大佛，别的地方就更别提了，我今天给您安排好的，包您满意。”
这样的对话引得顾北君着重看了一眼，那男人肥头大耳一脸坏笑，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
他认得出来，这是礼部的张大人。
“冷辰，去。”
他小声的吩咐了一声身边的冷辰，他心领神会，不声不响的跟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顾北君每晚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
夜深了，这条巷子成了最热闹的天堂，嬉笑声、叫嚷声、马蹄声不绝于耳，而每每到了此时，真正有头有脸的人便来了。
“席爷，请上座，雅间给你留着呢。”
对面，一声脆亮的响声，顾北君的眼神往食味馆看了看。
是许久未见的席钟云来了。
岳父大人。
顾北君的眼睛精明的看了看他，徘徊了一番，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往对面走去。
“爵爷。”
那管事的看到自家主子来了，小声的说了一句。
很多人都知道四王爷家的长子在玉城一条街做的风生水起，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顾北君就认出他爵爷的身份的，因为虽然他是爵爷，但是却是不从政的，因此在朝廷上从未出现过他的影子，顾北君又向来低调，所以很多人并不能将他对号入座。
“别跟席爷说这店是我的。”
至今，醉花楼与食味馆外人都以为是柯景城的，而这样的混淆视听，自然是顾北君的别有用意。
低声的嘱咐完，顾北君便追着席钟云上了三层。
席钟云进了其中一个雅间，顾北君很快跟上。
“岳父。”
顾北君淡淡的笑了笑，又礼貌的对着旁边的宾客点了点头。
席钟云一愣，忙起身说道:
“见过爵爷。”
他虽是京城富甲一方的商人，又是顾北君的岳父，但是顾北君的身份是让人顾忌的，所有应该有的礼数不能丢。
“岳父别客气，今日真巧，我也来这吃饭，不过我孤身一人，岳父可介意我与你们一起？”
席钟云明显一愣，但随即遮掩住了那股子不愿，赶忙说道：
“爵爷肯与我们一起那自然再好不过，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玉城富商权爷，这位是京城衙门的孙大人。”
席钟云介绍着，顾北君随意的坐下，一一点头。
“上菜吧。”
席钟云吩咐着，便亲自给他们倒茶。
“席爷，既然是女婿，咱们说话就随便了吧？”
权爷开怀一笑，都是自家人，自然都没什么避讳。
“那是自然。”
席钟云喝了一口茶，轻松的说道。
“眼下看这玉城是越来越繁华，就说这食味馆就招来了多少京城的权贵，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开的，有空子该与他多聊聊经商之道。”
“权爷有所不知，这地方是柯景城所开，都是在玉城做生意的，我与他熟识一二，赶明儿介绍你们认识。”
顾北君接过了话，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想收拢权爷。
“哈哈，爵爷果真名不虚传，我们席爷家的席沫嫁给了您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权爷是个单纯的商人，眼里只有利益的往来，听得顾北君要将食味馆的老板介绍给他认识，他顿时笑逐颜开。
“是岳父家教好，娶了席沫是我四王府的福分。权爷，你们该聊什么事聊什么，别因为我在就拘束着，若不方便我听，我就去别的桌吃饭。”
顾北君是时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权爷心里有些惶恐：顾北君刚刚给自己这么大的面子，现在怎可让顾北君觉得自己是在防着他？
想到顾北君又是席爷的女婿，权爷说话更加不拘泥了。
“今儿个就是商量京城垄断的事。这皇城根底下做生意真是难，我倒羡慕了那边关的商人，天高皇帝远，什么价格百姓都得接受，又能偷税，清闲。可是京城就不行了，爵爷，你是在玉城做生意的，你体会不到我们京城的苦，价格要统一，还要参考官府的报价不说，这税钱每年就是一大笔开销。这不，今儿个请来了衙门的孙大人，就是为了商量商量这里面投机取巧的事。”
权爷说完，席钟云和孙大人脸上都有些异常，顾北君看在了眼里：看来这是防着他呢。
灵机一动，顾北君随性的说道：
“说的就是，玉城虽不比京城那么紧，但我每年多交的钱也数不清了，我这爵爷当着又怎么样？该给皇上的一两也不能少。”
顾北君说这话时脸上显露出了无奈与贪婪，十足奸-商的样子。
“你也这么觉得？”
席钟云试探性一问。
“自然！老-子不做官，为的就是个潇洒，结果呢，钱反倒赔着来，没劲。”
顾北君喝了口酒，故作生气。
这举动让其他三人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原来无商不奸都是真的。
“那爵爷是怎么做的？我听说过，爵爷的生意在玉城做的风起云涌，这商业一条街，你与柯爷平分秋色。”
“哈哈，风起云涌谈不上，勉强养家糊口。只是现今这席沫嫁进来，我更是该想想法子，将她养的漂亮不是？”
顾北君坏坏的一笑，眼神似有似无的飘向一旁的席钟云。席钟云顿时喜上眉梢，看来自己的女儿算是嫁对了人。
“你准备怎么做？”
对顾北君放松了警惕，席钟云问道。
“无非就是和官府打交道，就像你们一样。你看，今儿个这孙大人不就被你们请来了。一城的官管一城的事，我这也要找玉城的官府。只是这个里面的事我也不清楚，摸索着来呗。”
顾北君显得有些伤脑筋，摇了摇头喝了口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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