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铁星
熔炉里钢铁灼热，烧得通红。锅炉房内，快要老死的杰克先生正在拼命的完成自己这一周的工作。
维克多带着刚苏醒的大脑先生走马观花，希望他能够尽快熟悉这里的生活。
这里是孤独的废铁星。
说它孤独，是因为这颗行星的恒星只有这唯一一颗环绕行星。至于为什么命名为废铁星，是因为整座星球只有唯一一座辛劳运转的废铁城。
“废铁星只有废铁城，废铁城只有废铁”，这是这座城市妇孺皆知的谚语。
大脑先生从垃圾站出发，经过破破烂烂的发电站和变电站，经过杂草丛生的水厂和油厂，经过钢筋堆叠的森林，最终来到了维克多赖以生存的住所——废铁城第二医疗院。
说是医院，可放眼望去，这里和他记忆当中的医院很不一样。
在他的回忆当中，医院有的应该是病房、病床和医生护士。但是这所医院，只有车间、机床和机械工人。
“嘿，老杰克，你看我带来了谁？”
维克多脸上笑容洋溢，拉着他的手走到了躬身工作的杰克身后。
“一名陌生人。”老杰克放下手中的工作，仔细打量他，“最新型号，他是你儿子？”
老杰克第一眼观察到的，是他全身上下昂贵造价的合金仿生骨骼。
“不，老杰克，你的玩笑可不好笑。其实，呃，他是我捡来的。”
维克多自豪地摇头晃脑。
“捡来的？”
老杰克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这是在开玩笑吧？
维克多看出了杰克眼里的质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杰克，你猜我在哪儿捡的？”
“哪儿？”
“垃圾站！”维克多兴奋大叫，“一个旧时代之前的人！”
“旧时代之前！”五个字传入老杰克的耳朵里。大脑简单的运转之后，瞬间让他热泪盈眶。当他再一次看向大脑先生的时候，眼眸里多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希望。
老杰克深情地望着大脑先生：“那你是来带我们离开的吗？”
带你们离开？
他听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甚至都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是的么？”老杰克再次询问。
看着老杰克殷切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嘿，老杰克，你别吓着孩子。”维克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他刚醒，很多记忆还想不起来，我要先和他聊聊天。”
维克多说完，拉着他走向了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据说这是老杰克平时休息的地方。
……
这间屋子小得可怜，不到五平方米，除了一张生锈的钢板床之外，就剩下墙上的一副画。画上的好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肖像，具体是谁不知道，因为很多地方的油墨掉了，变得有些模糊。
他想要开口询问，却被维克托制止了。
“我要先解决你的第一个疑惑，这里是哪里的问题。”
维克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灵，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废铁星的故事。
“呃，这颗星球我们都叫它废铁星，因为星球上只有这唯一一座城市。”
“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样，这里除了废铁之外就只剩下废铁，所以城市和星球都因此而得名。”
“至于这里是不是地球，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这里不是地球。”
维克多先生说到“不是地球”四个字的时候，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他情绪有所变化。听上去有些失落和寂寞，还有很多丝疲惫。
“你也看到了，我的样子其实是一个机器人，你刚醒来的时候直接把我认成了人工智能。”维克多笑了一下，“其实这样叫我不是很恰当，当然，你的用词本身也非常古老。”
在维克多先生的讲解之下，他对自己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原来，自己只剩下了一个脑子，是维克多先生用先进的工业技术挽救了他。
至于维克多先生和杰克先生也一样，他们都只有一个脑子是活的。
“技术虽然是尖端技术，但理解起来不难。”维克托先生耸肩，“《机械医学》是我爱好，医生是我的副业，所以我懂一些。”
“从本质上讲，神经系统发布指令和计算机十分类似。大脑的生物组织相当于硬件，庞大的结构网相当于操作系统。当然，生物电流很好的发布了每一条指令。”
“我给你的躯干是今年产的最新型号，虽然贵一点儿，但是很结实，能用很多年。”
听到维克多先生这么说，他又低头打量了一下全身，然后说到：“谢谢。”
维克多表示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他是有条件的。现在诊所正缺少帮手，希望他能来帮忙。
当然，他直接就接受了邀请。
维克多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胸前掏出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递到了他的手上。
“废铁城制度森严，每一位公民都必须佩戴自己的身份牌。这是你的，我在治疗你之前就已经注册好了。”
他接过卡片，上面是一串十六进制的数字。
维克多解释道：“有点儿像计算机的物理地址，你的号码是唯一的。当然，你也可以注册一个你自己的别称，比如‘鲍威尔’或者‘丹尼斯’什么的。”
“就像这样。”
维克多的左臂肘关节处弹出一个小匣子，他拿出自己的黑卡，插了进去。
“试着用意念去想象左臂有一个像我这样的结构，它会自己弹出来的。”
他按照维克多的讲解去实验，果然如此。
然后他学着维克多的样子，轻轻地将卡片插了进去。
【系统提示】公民XD190ba您好，欢迎登入废铁城公网。
他感到非常神奇，一串系统提示语突然从他的脑海里出现。
“前面的XD代表公民等级，后面是你的编号，按照顺序排列的。”维克多解释，“这是废铁城公共网络，你可以在里面找工作或者交易什么的。”
“点击下方的‘用户手册’按钮，你可以查阅废铁城所有的规则。左边是你的个人信息，你可以补充或者修改，右边是你的个人账户。”
“当然，你的账户里现在只有200废铁币，是我之前给你充值的。”
维克多给时间让他自己去试，可以等他熟悉一会儿。
他还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他记得自己应该是一个中国人。所以他暂时在资料栏那里填写了一个中文名字。
【更新成功】公民XD190ba，你的姓名成功更新为“李白”。
【系统提示】再次修改冷却时间4废铁年零52天……
“你取了一个什么名字？”
“李白。”
“听上去像一个东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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