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亮闪闪的婚戒
池田森林的某个角落，两个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何必如此苦恼疑惑？夏油杰，如果这个世界缺少了真理，那不如就此毁灭，你不正是为此而来的吗？”
“呵呵，宫永君，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把我头上的头箍取掉？这样的话，最起码可以增加半分你言语的真诚度……”
指了指自己脑袋上就像是活体寄生虫一样蠕动的灰黑色头箍，知道这个东西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的‘本体’【混沌化】，男人的脸上满是讥讽。
“更何况，我可不记得跟你说过我想要毁灭这个世界，我只是想要杀死所有的人类，创造出一个属于咒术师的世界而已……你只是恰巧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而我又恰好遇上了你……
然而，这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错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至少在五条悟被困之后，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把我禁锢住的家伙合作……”
面对‘男人’冷淡的语气，披着怪异灰色斗篷的男人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夏油杰，或者说……脑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而我现在就可以为你解答。
在吾主归来之后，包括西方的圣殿骑士团和东方的道门术士在内，所有的人类都会成为吾主重铸世界的混沌基石，而作为日本最先诚服于吾主的恩赐，日本的咒术师和咒灵将会作为新的眷属成为吾主的谦卑仆役，在吾主的威严下统治这个回归混沌的世界，到时候，你想要建立咒术世界的目标自然会得以实现……”
“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看法而已，像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这就是你的傲慢了，夏油杰。”
扭过头，斗篷男带着笑意指了指自己刻满了未知符号的脸，说着脑花有些听不懂的话。
“我的诞生，从来都是不是偶然……”
树荫下，宫永俊夫小心地把最后一尊散发着亵渎气息的石像从虚空中取出，捧在手心放在杉树的根部，在穿着五条袈裟男人好奇的目光中，高举双手，口中颂读着古老的语言。
“benedictus a Deo seno revertentur omnia in chaos a trans caelum stellae in vacuum……（旧神赐福，万物归于混沌，自星空彼岸，回归虚空……）”
听着耳边传来的混涩难懂的低音咒语，夏油杰浑身一轻，只觉得自己的‘真身’就像是沐浴在浩瀚无边的星空彼岸里的一颗粒子，一种‘归附’的念头根植于脑海之中，好在有提前准备好的一级役使咒灵【脑母】才不至于被亵渎之语彻底腐化控制。
调动咒术，寄生于大脑本体中，覆盖在大脑上的诅咒【脑母】就像是水母一样散发出了黑色的分泌物，在分泌物的清理过程中，被扭曲过的大脑上渐渐恢复原状，长出了些许触手的大脑皮层上就像是被园艺剪刀修剪过的树丛一样再次变得光洁粉嫩。
等到恢复正常后，夏油杰的才再次看向地上已经开始产生异象的石像。
就像是形成了一个黑洞一般，被放置在地上的石像开始发出黑色的圆形光晕。
在夏油杰的眼中，石像的光晕就像是在吸收周围的光线一般吞噬着亮光，原本充满了生机的绿色草地和杉树似乎是被彻底污染。
在污染快速扩散的过程中，植物与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灰暗与扭曲，以一种超乎理解的方式长出了一根根宛若触须与牙齿的灰色‘枝桠’，再加上与眼珠相差无几散发着灰色气息的脓包，哪怕是在获得了夏油杰记忆后自诩为见多识广，也难免会产生三分最原始的恐惧。
‘这样的力量，足以影响所有具有正常思维的生物，不论是人类，亦或是咒术师与诅咒，都会被这样的力量所污染……’
以散发着黑色光晕的石像为圆心，短短的十几秒内，视线之内的森林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再也看不到满是生机的绿色和青草泥土，只有宛若活物般扭动与嘶吼的灰紫色触须在不断蠕动扩张着。
随着触须脓包中散发出的紫灰色混沌之气越来越多，就连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都变得灰暗了起来，仿若是置身于另一个位置的世界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
虽然眼前的一切已经足够可怕，不过夏油杰却知道，眼前自称为【混沌祭祀】的异魔想要做的并不只有这些，因为在此之前，对方已经在相应的位置埋下了另外四尊石像，只是没有念诵亵渎之语激活石像而已。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尊第五尊邪神石像刚好位于呈矩形摆放的另外四尊石像对角线相交处。
“竟然这么大费周章，宫永俊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会仅仅只是用这几个石头墩子污染环境吧？”
低吟之声已经消失，石像却仍旧散发着污染世界的腐化气息。
夏油杰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一个带着轻浮笑容的白发男子。
“呵~我想要做什么？”
感受着脚下已经被【混沌化】的土地，宫永俊夫骤然感受到了来自于另一个某个古老存在的注视，内心产生了无比满足的感觉。
转动着灰色的【亵渎之瞳】，宫永俊夫对着有些严肃的夏油杰笑了笑，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复杂来说，我要通过献祭‘神选之人’在混沌之域中建立空间坐标，撕裂这个世界的壁障，打通吾主所在的【混沌虚空】与这个世界的通道，让吾主的力量与使徒同化这个世界。”
“神选之人？什么意思？谁是神选之人？”
并没有回答夏油杰问题的意思，宫永俊夫顿了顿，脸上罕见的多出了几分迷茫与感伤。
抬起被改造过后可以轻易施展混沌秘法的右手，宫永俊夫的眼神定格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
一如既往的，一枚银色的婚戒闪闪发光。
哪怕是已经化作非人，戒指依旧宛若晨曦。
有些模糊的身影自脑海深处浮现，熟悉的清晨，温暖的笑容，可口的味道……随着一袭红衣从天而降，所有的美好与期盼都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宛若七彩泡沫般消散……
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是时候终结了……
迷茫的眼神散去，宫永俊夫的眼眸再次恢复了死寂与平静。
“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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