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长安多事
长安，王允府。
贾诩和张绣站众多文武大臣之中，话并不多，是自成一个团体，毕竟现他们正准备讨伐汉中和益州，可以说基本上已经淡出了长安这个政治忠心。
和王允关系紧密太尉杨彪并没有来，这几天一直是称病床。
参加这次会议自然都是王允一党人，那其中有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赵彦、议郎吴硕等等。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今天王允突然把这些人叫来有什么事情。
坦白说来，近虽然长安事情颇多，但是这朝堂之上文武大员们倒是渐渐安之若素，其实想想也是，经过了皇帝消失和西凉军攻打长安这两件惊天动地大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承受不了得了。
既然连这两件对朝廷极为不利大事都可以化险为夷，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化解呢？
所以王允今天这么急叫众人来，大家倒也毫不吃惊，反倒一起谈笑风生。
只有张绣和贾诩两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因为他们两人早就接到了来自徐济书信。贾诩是准备好了满腹说词，以便实现徐济图谋。
今天王允这么着急把文武大臣齐齐叫来，为就是徐州刺史问题。
这一层，别大臣大概也都能猜出来，不过却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内幕。
蓦地，脚步声响起。一轻一重，来了两人。众人收声，停止议论，抬头望去，只见神采飞扬王允和冷酷无比吕布走了出来。
众人向王允见过礼后。按照官职大小坐好，自然有美婢奉上香茶。
王允看了看众人，忽然抬头看向众人问道：“杨彪大人呢？”
太常卿种拂和王允关系好，出声道：“司徒大人。杨彪大人抱恙身。出不得府来。”
王允闻言冷哼一声，但却也不再说话。
只是贾诩看了之后哪里还不明白王允意思，微笑道：“司徒大人不必担心，我看杨彪大人只是有一些上火而已，不管什么说反贼袁术乃是杨彪大人联姻之好。前些时候，杨彪大人还是为国为民大功臣，现却变成了反贼家属，也难怪杨彪大人上火。”
王允闻声后，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却没有说什么。
贾诩和张绣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笑意。
贾诩当然知道王允不高兴并非是针对自己，而是因为不这里杨彪。贾诩这番话与其说是劝慰，还不如说是火上浇油。
这时王允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这屋中众人，而后沉声道：“徐州刺史陶谦不久前已经撒手人寰。徐州刺史出缺，陶谦留下遗言，说：吾二子资质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兖州刺史徐济，则可托付于徐济，如徐济未。则由朝堂任命。这件事情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众人点头。心中纷纷道：果然！
侍郎王子服出声道：“这事情我们现还没有办法插手，毕竟兖州刺史徐济现是生死未卜，徐州归属问题现说起来还太早。”
太仆鲁馗叹了口气道：“我和徐济没有什么仇怨，但是却不希望徐州归徐济管理，毕竟徐济现实是权势太盛，他本是驸马。找回皇上后，这个徐济身份地位必然是水涨船高，而届时绝对是难以控制。若是可以话，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好。而且若是由朝廷方面任命徐州刺史话，对徐济绝对是牵制。”当然这话也尚没有说完。徐济下一步目标必然是青徐二州，而一旦徐济达成这个目标那么中原再无一人是徐济对手了，这自然不能明言就是了。
而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场大多数人认同，毕竟大汉实行举荐制，徐州刺史陶谦临死时候提出这样要求是很合理，至少朝廷方面没有办法拒绝，不过若是让徐济得到徐州，也正如太仆鲁馗所言，徐济实力立时得到一个质提升。向北方名副其实霸主迈进了一步。
吕布出声道：“这个不是问题，现司徒大人发愁是另外一回事情。”
众人闻言默然，他们当然知道徐济现是凶多吉少，其实即便是王允现认命了徐州刺史也无所谓，即便是徐济可逃出生天，回到兖州见到这个结果说不出什么来，因为王允绝对可以推说徐州不可一日无刺史，所以暂时由朝廷方面任命一人代理。只等徐济回来再说。当然若是徐济始终都不回来话，这个人只好永远“代理”下去。当然了，后一种情况是这屋中大部分人所愿意看到局面。
可是现经过吕布这么一说，众人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变化，让王允很为难。
果然。王允皱眉道：“事情是这样，徐州刺史陶谦死后不久，兖州军方军师郭嘉和兖州政事主管梁习便联名上表，举荐现兖州军中风头正盛军中星乐进为徐州刺史，理由是自乐进陈兵徐州以来，所到之地，上至官绅，下到黎民，无不对其敬爱有加，应该是徐州刺史大好人选，所以才请求朝廷任命乐进为徐州刺史。你们认为如何？”
场众人一阵发愣，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种变化。
侍中马宇一旁长叹一声道：“先下手为强，没有想到兖州方面行动还真，我们还没有反应，他们倒是会见缝插针，如此一来，那岂非是说，不管兖州刺史徐济回不回来，徐州刺史位置都是兖州囊中之物？”
大鸿胪周奂看了马宇一眼，无奈道：“只怕事情就是如此，自先帝驾崩后，我大汉地方官员任命始终都是由州官举荐地方人才，由地方人才担任地方要职。现徐州无人管理，而真正控制徐州地面人就是兖州乐进大军，郭嘉和梁习这么做我们很难拒绝。”
王允头痛就是这个问题，皱着眉道：“正是如此。所以才这么着急把大家叫来，正是要议一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解决方法。”
众人默然，但却纷纷转头，看向贾诩。
王允也知道刚才自己那是多此一问，大厅中这些人虽然都是才能卓著之辈，但是很可惜擅长于出谋划策人寥寥无几，唯有贾诩才可以依靠。刚才自己话语与其说是问这大厅中人，倒不如说是问贾诩来得恰当。
贾诩扫了一眼众人，突地哈哈一笑。那声调中有说不出轻松。听得众人大奇。
吕布先忍不住了，对贾诩道：“文和先生，难道你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贾诩点了点头，保持着惯有幽深冰冷腔调道：“大家把这事情看得太严重了，郭嘉、梁习和兖州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顿了一顿。沉声道：“我一直都怀疑郭嘉已经对徐济产生了异心，现这件事情就是好证明。你们想一想，现徐州境内兖州部队一共有两支，一支是乐进率领主要由高顺麾下陷阵营组成大军，而另一支是则波才大军，无论按照军中资历又或者是功劳，波才都比这个乐进要有资格得多。为何郭嘉和梁习没有举荐波才做徐州刺史，而要举荐乐进呢？”众人闻言一楞，马上仔细地思考起来。
议郎吴硕首先明白过来，叫道：“我明白贾诩大人意思了，举荐乐进提议若是兖州提出，那么现提议人应该是荀彧。而绝对不应该郭嘉和梁习，两人这么干分明就是想要把徐州变成是自己地盘。”
吴硕话一出口，众人马上明白过来，深以为然。
贾诩冷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自从兖州刺史徐济消失之后，兖州军方种种行为根本就是杂乱无章：梁习碌碌无为。高顺乱战奔命于上党，郭嘉栈恋不去于下邳，张燕谋反，阎柔南下，荀彧与郭嘉不和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袁术这件事情上，波才本是兖州驻守部队，可是现兖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波才却偏偏不回防，反倒是驻守冀州梁习大军南下，长途跋涉与张燕叛军会战于冀州和兖州交界处。凡此种种正是对现这件事情好说明。”
越骑校尉王颀乃是长安城中比较杰出军事人才，他迅速捕捉到了贾诩话中意思，一拍脑门，笑道：“原来如此！事情一定是这样：郭嘉早就看出来张燕不是真心归降徐济，不过却一直没有反叛机会，现徐济消失不见，郭嘉当然知道这对张燕来说乃是千载难逢机会，而张燕唯一障碍就是波才，郭嘉为了削弱徐济心腹力量，所以才会调波才到徐州去，理由是协助乐进攻打徐州，但其实却是给张燕创造反叛机会，然后张燕反叛后令波才回军剿灭张燕，以便达到削弱波才，搅乱兖州目……”
长水校尉种辑也明白过来，接口道：“波才乃是跟随徐济早那批人之中心腹大将，郭嘉调动他与乐进围攻徐州时候，波才还没有注意到郭嘉狼子野心，当然是欣然前往，可是经过一些事情后，尤其是刚刚出仕徐济另一位好友荀彧与郭嘉不和，让波才看出郭嘉种种不对劲地方，而这个时候张燕果然不负郭嘉所望真反叛了，徐州战事此时也已经结束了，郭嘉急于想要徐州扩张自己实力，波才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当然被郭嘉命令要张燕回兖州去，不过郭嘉居心已经被荀彧和波才猜透，若以才会出现波才大军拒不回防局面。”
王允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各位所言甚是，确如此，这一段时间以来，自从下邳阙宣身死，荀彧就命令郭嘉撤军，可是郭嘉拒不撤军，不让波才撤军，那时候波才还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听谁。这种僵局一直拖到张燕谋反，波才才发现郭嘉不对劲儿。要是现还听从郭嘉话，波才不是傻子，那就是并非徐济心腹。所以波才为了站队才会靠向荀彧一面。而荀彧则宁愿调动徐济另外一支心腹大军亲卫营所部到兖州去剿灭张燕、抵抗袁术，把波才大军留了徐州，屯兵下邳，用来制约郭嘉。”
众人纷纷点头，这事情经过这几人这么一分析，兖州情况立时清晰起来了。
贾诩要就是这种效果，而实际上徐济就是希望给别人造成这种假象。见到目已经达到，却冰冷地笑道：“各位大人所见不差，郭嘉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一计不成反生二计。徐州利用阙宣事件继续向陶谦施压，那当然是希望逼死陶谦，达到今天这个目。陶谦本就年老体弱，哪里受住惊吓，当然一命呜呼了。而陶谦遗言当然郭嘉意料之内。故此郭嘉才会马上提出让乐进担任徐州刺史请求，这计策分明是是事先想好，所以兖州方面到现还没有反应过味来。”
谏议大夫种邵赞叹道：“郭嘉这一手玩得漂亮啊！任命乐进作徐州刺史真是好处多多，策略上根本就是进可攻，退可守，说得进可攻，只要乐进一旦成为徐州刺史。波才大军就再也没有名义留徐州，乐进完全可以利用自己任徐州刺史身份要求波才撤军，波才不可能不撤军吧？至于说退可守，那即是说即便将来徐济可以活着回到兖州，郭嘉也可以完全推说这么做是为徐济着想，而他对权力没有兴趣。否则就自己去当徐州刺史了。那时候，郭嘉早就趁着徐济不兖州这一段时间内扩张了自己实力，即便是徐济想要打击对付郭嘉，只怕没有借口下，徐济也不敢轻举妄动。”
贾诩点了点头道：“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郭嘉才会与梁习联名力保乐进出任徐州刺史，而乐进乃是梁习一手提拔兖州守将，郭嘉现行为已经表明梁习乃是他同党，这是一种对反对他人威胁，事情也确如此，郭嘉加上梁习，当真没有人可以忽视这股力量。看来，兖州大乱是指日可待，只怕即便是徐济可以活着回兖州，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事情发生。所以说外界盛传徐济和郭嘉收服冀州时因为甄氏家族事情而产生了矛盾并非是空穴来风。”众人当然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种说法，不过却没有人知道这是徐济故意为之结果。
贾诩诱导之下，屋中众人兴奋起来，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王允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笑道：“即使并非是兖州方面意思，而且兖州现面临四分五裂，这件事情就容易处理多了。文和，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贾诩还未说话，侍郎王子服却抢先发言道：“依我之见，不如直接满足郭嘉愿望，任命乐进为徐州刺史，任他们斗生斗死去。
众人纷纷点头，可以说王子服意见代表了这屋中大多数人想法。
一旁一直不说话张绣心中大骂，这个王子服还真是多事，若是按照这个王子服意见，徐济计策就完全没用了。不过他却知道贾诩一定有办法解决这问题。
果然贾诩摇头道：“这么做并非是好选择。”
众人马上把视线集中了贾诩身上。
贾诩看向王允，笑道：“我若是司徒大人，那就任命徐州曹氏家族家主曹豹为徐州刺史。”
众人闻言一楞，一时间跟不上贾诩思路。王允也不例外，听到贾诩这个建议有了短暂错愕后，便转过头来看向一直站自己身边吕布。而后者则始虎目中闪过神光，沉声问道：“文和先生，你为何有此提议？”
贾诩哈哈笑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因为不管我们任不任命乐进为徐州刺史，徐州斗争都不会停止。我们对这件事情作用并不大，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考虑怎么做才会对我们有利。而任命曹豹而是好选择。”
王允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曹氏家族千金曹玲小姐乃是温侯娇妻。曹豹不管怎么说也可算得上是我们长安方面人。”
众人点头。
贾诩笑道：“好处还不仅仅如此，第一，我们这么做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因为曹豹本就是徐州豪族，即便是兖州那边也决计挑不出毛病来。第二，我们这么做当然是不偏不倚，但是对郭嘉无疑是一种打击，要知道，郭嘉不管到何时都是一个反叛者，而作为一个叛徒我料其即便可以霍乱兖州但也绝对不是徐济对手。我们这么做之后，为了应付眼前内乱，曹豹马上就会得到兖州方面荀彧支持，用来打击郭嘉，一旦兖州支持了曹豹，那就证明曹豹徐州刺史位置坐稳了。日后再想动摇曹豹位置，只怕没那么容易。第三，正如王允大人所言，曹豹乃是我长安方面人，不像糜氏家族，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兖州方面人，支持他也没有用，不像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般摇摆不定。”
三条好处一出口，众人纷纷点头。
王允却犹豫地看了吕布一眼，后才勉强点头。
而这个细节当然不可能瞒过贾诩，贾诩马上向吕布祝贺道：“如此就恭喜温侯了，令岳丈成为徐州刺史后，前些时日因为阙宣给司徒和温侯大人带来种种不开心自当烟消云散了。”
这句话一出，两人脸色立时一变，旋即恢复常态。
贾诩却暗笑：他出征前，长安内部已经被分化了，杨彪、王允、吕布已不再和睦。
不过，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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