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庞统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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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疾相救。
下邳城。
庞统拧着一串腊肉，已经过去几天了，身上的酒葫芦都已经空了，这点肉，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听说华县那边的战事，庞统摇了摇头，瞄了一眼手中仍旧散发着余香的腊肉，长吐了一口气，径直朝着下邳城走去。
郡府。
有小厮滚进来，道。“大人，外面有一矮子，自称是庞统，求见大人。”
堂中，坐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此人正是徐州牧陶谦。寒冬正冷，陶谦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袍子，坐在堂中端起酒樽，轻轻啜了一口道。“庞统？没听过。”陶谦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就说我公务繁忙，待日后再说吧！”
陶谦从小厮眼中，都看出其对庞统此人的轻视，他又怎么会去见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心想，这个什么庞统，是来找他求官的吧？现在这年头，这种还真不少。
陶谦现在可没精神，跟他们闲扯。眼下，曹豹，笮融已经出去多时了，到现在也没半点消息。陶谦眉头紧皱，要是这次，没能把曹操的父亲给抓到，陶谦还真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应付曹操的攻击。
不日前，陶谦收到消息，吕布被曹操擒杀，吕布麾下五万并州军，全部被曹操给掳去了。以曹操的手段，用不了多久，那些并州军定然会被曹操所掌控的。徐州危矣！
正烦恼时。先前出去那个小厮，才没多久就跌跌撞撞的爬了进来，脸颊上一道鲜红的五爪印记，显然被人狠狠给扇了一嘴巴子。
小厮哭哭啼啼道。“大人，门外那个矮子扇了我一耳光。”
陶谦本就心烦气躁，心想这矮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扇自己手下耳光，这不明摆着，不把他陶谦放在眼中嘛？陶谦怒拍矮桌，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小厮怒斥道。“他身边可带了多少人马？”
“就一人。”
陶谦双目崩裂，咬牙切齿道。“就一个矮子，都敢跳脚扇你一嘴巴，你怎么就不还手？再说了。门外那么多侍卫，难道就睁眼看着，也不帮你？”
陶谦恼怒成羞，枯燥如同蔓藤的手臂，指着小厮，气的说不出话来。养了这么一群废物，不被曹操占领徐州城才怪了。
这小厮，这么大的个子，在自家的门口，被一个矮子扇了一嘴巴。还不敢反手。“真是气煞我也！你去让人把那矮子抓来，抽了筋，扒了皮，给我烤了。另外，我看你以后也别来当班了，一群废物。”
小厮忙匍匐在地，身子颤栗难安，颤颤巍巍道。“大，大人，门外矮子说若。若您再不出去相请，他以项上人头担保，大人不日就会有血光之灾，徐州城也将易与他人之手。”
小厮也不是废物，若不是庞统口气大。他早就拔剑杀人了。
“哦？”
陶谦双目一眯，浑浊的老眼中。迸溅出精湛的光芒。
为了不让百姓流失，陶谦耗费了很大的消息，封锁了曹操攻打徐州的消息了。可以说，除了前线的百姓之外，徐州城中，少有人清楚曹操正在攻打徐州的事情。此人指着许昌与徐州战事，定然是胸有成竹，才敢如此放肆的吧？
虽然有些跌份，但为了项上人头，为了徐州城的百姓着想。陶谦随小厮迈步朝门外走来，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一矮子，双手环扣在后背上，傲然而立。
此人还真是矮的出奇，走近了，看到清楚，陶谦更大为失望，此人当真是丑得出奇啊！
这年头，上位者，多喜欢以貌取人，陶谦也不例外。他轻蔑的俯视着庞统，鼻息仰之，戏谑道。“阁下在门外大声喧哗，说我脑袋不保，徐州易主，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若是庞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哼哼！刮了他。
庞统本是背对着陶谦，闻言，转过身来，扫了陶谦一眼，也不搭话。从腰间掏出空空如也的酒葫芦，递给一旁小厮，就像是让自家的奴才使唤一样。“去，给爷爷打壶酒来，要那种老黄酒。”
“这……”
被打的小厮，一脸难堪之色，他撇头看向陶谦。脸上火辣辣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一想到，刚刚这个死矮子，竟然跳起来，狠狠扇了他一嘴巴，小厮真恨不得，现在就拔刀乱刀将庞统给砍死。
“放肆。”陶谦眼中迸溅出慑人的寒气，牙关挤出一句冰冷的话来。“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庞统其人奇丑无比不说，还敢当着自己的面，使唤自己的手下人，也太不将他陶谦放在眼中了吧？
陶谦早已经动了杀心。
“嘿嘿！”面对陶谦，庞统无半点畏惧之色，阔嘴直裂到耳根子，他嘿嘿一笑，露出黄的发黑的牙齿，取笑道。“素问徐州牧陶谦陶大人乐善好施，广济穷苦百姓，现在看来……传闻有误啊！即如此，素在下告辞。”
庞统先打了他的小厮，又危险陶谦不得好死，现在就夸赞一下，转身就要走。这让陶谦有火没地方撒，发火了，岂不是就承认了自己徒有虚名，却不实干嘛！让庞统走，万万是不可能的。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庞统就这么走了的，要是庞统真有妙计，可救徐州城，那眼下这些都是小事。倘若庞统只是来这里闹事的，那也的把他留下来，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陶谦摆了摆手，让身旁的小厮，上前拽着庞统腰间的酒葫芦，跑去闹事沽酒去了。为了徐州城数十万百姓着想。陶谦态度稍微和善了一些。“沽酒还需一段时间。阁下不如随我进屋里坐坐？”
“嘿嘿！冲着这一壶好酒，庞统就出手搭救你一命。”说话间，庞统大步迈开，随陶谦往屋子里，一并走去。途中，一脸肃然，开口道。“陶大人，你命不久矣啊！非但如此，我看这徐州城的数十万百姓，也将在你的带领下。会被你害的死无葬身之地啊！”
陶谦闻言，神色大骇，忧心忡忡道。“庞小弟此话怎讲？”
“我来时，听说陶大人。已派曹豹，笮融大将兵发华县，追杀西城侯秦汉，擒拿曹嵩，可有此事？”
陶谦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除此之外，曹操也派了夏侯惇，夏侯渊，徐晃三员大将，率精锐上万。追杀秦汉。还有刘关张三兄弟，也领兵数万一同追杀秦汉，陶大人应该也知道吧？”见陶谦点头一脸疑惑，庞统又道。“陶谦大人，你感觉西城侯秦汉此人何如？”
“此人乃是一商人出生，虽攀权富贵，却又不畏高权，能把西城打理成这般模样，不是常人啊！”对于秦汉，陶谦也知道一二。但却始终琢磨不透，秦汉究竟想要干嘛？
天下人痛恨十常侍，恨不得吞其肉，噬其骨时，秦汉却一心要成为十常侍的党羽。花钱从刘宏手中。买下西城，从那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让人想不透的是，如此一个攀权富贵的人，却屡次追杀有着四世三公之称的袁绍，以及权高位重的李进。还将贵为皇后的何思思给掳走了，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在天下人痛骂国贼董卓时，秦汉又成为了董卓的女婿。
此人所作所为，似乎都只是为了西城的百姓，赚再多的钱，拥有再高的权威，他都固守西城，将西城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人不无羡慕。
有时候，想到秦汉时，陶谦不禁会想，他到底想干什么？
西城虽小，却富可敌国，秦汉又与西城百姓情同手足，鱼水情深。秦汉此人，绝对不是好惹的。屡次得罪李进，袁绍，又多出以少胜多，到现在都还没死。这可不是巧合，是实力。
公孙瓒，以及刘岱两人共十万大军，围剿西城数月，却不能破其城。反而，被秦汉杀的溃不成军，最后落的惨败而归，精锐死伤过半，以至于才被袁绍诛灭。
想到这，陶谦不禁有些害怕。前不久，曹操派万人，在狼丘伏击秦汉。秦汉身边只不过二百余人，却还是给秦汉逃走了。自己派曹豹，笮融两人，能杀的了秦汉吗？
前方早已传来消息，秦汉身边可是有金钱豹三千，又与黄巾贼勾结在一起。倘若是把秦汉再给放走了，日后他们徐州就又多了一个强敌了。
坐在下首的位置，见陶谦细细想了片刻后，脸上已经变得煞白，庞统却是不慌不乱道。“若是陶大人手下将士，杀了秦汉。天下百姓，日后将会怎样看待陶大人？”
陶谦闻言心中一紧，是啊！虽然在他们上位者中，秦汉名声不怎样，但在天下百姓心中，秦汉却是他们共同的父母官啊！想必天下百姓，没那个人不向外搬去西城吧！
这可如何是好？
若不杀秦汉，让秦汉走了，日后徐州城势必会多一个劲敌。可要是杀了秦汉，曹操攻来时，徐州的百姓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陶谦吗？
虽坐在堂中，喝了温酒的陶谦，腹部像是有一团火一样，让他的身体发热。但在他的额头，却密密麻麻布满了冷汗。
庞统毫不客气，抓着桌子前面的鸡腿，放在嘴中啃了起来。但总觉得，这才刚刚烤熟的鸡腿，却还不如自己从西城远带而来的腊肉香醇呢！“陶大人，曹操父亲曹嵩已经死在秦汉手中了。就算没死，曹嵩落在你手中，你敢杀他吗？”
“再说了，就算曹嵩落在你手中，你敢杀他吗？曹操此人心狠手辣。曹嵩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为了长久发展，他会理会你手中的曹嵩吗？曹嵩对你来说，不是保护徐州的唯一良药，恰恰相反，曹嵩是个烫手的山芋。倘若你真抓走曹嵩。曹操本没有理由攻打徐州。但现在一来，曹操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高举正义，复仇的旗帜，率大军兵发徐州。”
庞统所言，句句直指本心，针针见血啊！若自己真抓了曹嵩，曹操就不会攻击徐州城了吗？
陶谦额头上，闪现出几根黑线。依曹操的手段，曹嵩若真被他所擒拿住的话。曹操非但不会罢手，反而会加快进军的步伐，逼得他只能杀了曹嵩。如此一来，曹操高举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旗帜。占据大义。
到时候，抓住曹嵩的陶谦，非但不能保住徐州城，反而更加加快徐州城兵败易主的节奏。
正如庞统所言，狠毒的曹操，一旦夺得徐州城，为了给父亲报仇。他非但不只会杀了陶谦，连徐州城的百姓，也别想好过。
曹操什么人，陶谦很清楚。那可是亲手连收容他的仗义大好人.吕伯奢。都能亲手宰了，而没有半点愧疚感的人。
曹嵩又算的了什么？曹操可是明白了说了，宁可他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他。
为夺徐州城，曹操很有可能会派人暗杀了曹嵩，再明目张胆，直指陶谦，他又怎样辩解？
“庞，庞小弟，眼下可如何是好啊？”
陶谦现在可是一点都坐不住了啊！站起来。在堂中来回踱步，急的是满头大汗。
“陶大人莫要着急。”庞统抬头朝着屋外看去，“士元现在比你还着急啊大人，怎么小厮沽酒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办事的效率。也太不靠谱了吧！”
陶谦闻言，顿时翻了翻白眼。他真是恨庞统，恨得直咬牙。“士元兄弟，要不，我现在派人去把曹豹，笮融给调回来，你看如何？”
“哎！”庞统长吐了一口气，酒瘾犯了，喉咙里好不难受。他钟爱老黄酒，陶谦这屋子里不是没有酒水，太过于昂贵的酒水，都比较温和，不是烈酒，不够劲道。“陶大人，你切莫着急，依士元看，你还能活上个三五天的时间。按曹操以往的习性，最多在三天之内，他就会向外鼓吹，曹嵩是被你所杀，然后率兵全面攻打徐州，所以，陶大人还有三天的时间来准备后事。”
“你……”
陶谦真是被庞统气的差点没喘上气来，可又不能奈何他。“那曹嵩又不是被我所杀，曹操又岂能污蔑我不成？”
“是不是你的杀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据此扯大旗，夺徐州，这就够了。”
“大人，酒沽回来了。”正在此时，小厮提着满满一葫芦酒水走了进来，脸上还见有些欣喜的表情。“老张家听是大人要沽酒，就没收酒水钱，嘿嘿！”
徐州虽比不上秦汉的西城，但在陶谦的打理下，却也算不错。陶谦一直奉承，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陶谦大力开发农业，屯田修水。虽比不上西城富庶，却也让徐州城数十万百姓，不受饥饿。
徐州城的百姓，自然对陶谦也甚为爱戴。
陶谦忙亲手接过酒葫芦，又让小厮去拿钱，还与老张。这才忙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坐在庞统面前，看着庞统满饮一口之后，才开口求问道。“士元兄弟，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徐州城数十万百姓吧！”
说话时，陶谦更是一拜在地，他已经活到这么一把年纪，早知天命了。死对他来说是迟早的事情，但陶谦不想因自己，而害的徐州城数十万百姓，同他一并遭殃啊！
现在曹豹和笮融，早已经出发多时了，万一要是秦汉支持不住。天知道，徐州城的百姓，日后会不会被曹操，或者愤怒的西城人，破城屠杀百姓。
陶谦一辈子恭谦为民，他可不想死了，还要落得百姓也随自己惨死。更不想在死后，落下千古骂名。
时间紧迫啊！为了徐州城数十万百姓，这一拜，值得。
庞统心知现在也不是耽搁时间的时候了，他一脸肃穆道。“素问西城粮草丰足，却少有人知道西城那些精锐的将士们，身上的兵器是从何而来的吗？”在西城也算待了一段时间了，庞统对西城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听闻陶大人军中还有一员大将名为孙观，你现在可命孙观，率徐州城快骑，疾奔赶扑战场。与曹豹，笮融联合秦汉刘备，反扑曹操大军，趁着如此良机，削弱曹操的实力。”
说话时，庞统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道。“突然发动攻击，势必能重击曹操大军。常问刘备此人乃是大汉皇叔，他为人谦和、礼贤下士，宽以待人，志向远大，知人善用，爱民如子，素以仁德为世人称赞。陶大人不如盛情款款，把刘备邀请到徐州城来，把小沛城让与他驻守。刘备眼下虽有兵马过万，却无一城池，若陶大人盛情邀请，他定然会答应。”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刘关张三兄弟，早在黄巾贼起义时，就已经出现在各大战场了。关羽，张飞二人，也不失为一员猛将。“只是，刘备曾跟随过曹操，我担心……”
庞统胸有成竹，将腰间别着的腊肉，放在炉火中烤了起来。“刘备既身为大汉皇叔，曹操买下天子，视同掌中玩物，刘备定然不会跟曹操站在一块。陶谦大人不用担心刘备会帮助曹操。”
只是，刘备跟过的人，都没个好下场。至少，半点好处都没捞着，这是有目共睹的。但陶谦却不在意那些，麾下有子无能，若自己死后，让刘备带领徐州城，只要刘备能保徐州无忧，倒也不失为一件善事。
“倘若曹操请袁绍兵助，陶大人也可书信一封与河内王匡，让曹操首尾难顾，难以兼并，势能保得徐州城一二。”
“此计大善。”陶谦又一拜在地，才起身，忙跳出院外，让人吩咐孙观领兵相助秦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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