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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结网(上)


眼看这个大汉扑来,那个黑面青年喝道:“怎么,你还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纵奴行凶”

        石坚在一旁看出来,面对着这好几个长得粗壮的大汉,他这一声稍有些色厉内荏可他还是屹然站在哪里,并将那个卖唱的少女挡在背后石坚从侧面看到他的双拳紧握,在楼上明亮的油灯下,还能看到他拳头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那是代表着他紧张还是愤怒就不得可知石坚能理解,即使他是自己所猜的那个人,现在连进士也没有考中在历史上他是什么时候考中进士的自己也不知道,今年他看邸报,进士的榜单上还没有出现他的名字这个公子哥敢在这么人面前如此嚣张,他的家世也不低这个黑面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家庭并不好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这个公子哥对抗,并不容易

        这个黑面青年身体并不是很羸弱,可石坚知道他还只是一个文人,想要对付这几个家奴是不可能的万一他真是自己所猜中的人,石坚可不想他被这些恶奴才们毒打一顿

        石坚刚想向身边的护卫朱笠他们使个眼色,让这个青年渡过难关,没有想到酒席上又站出一个人他说道:“齐公子,住手你这样做对令尊名声不是很好”

        说着他来到那个黑面青年面前,用胳膊将那个黑面青年护着,不让这些家丁伤害这个黑面青年这是一个中年大汉,长得十分分地魁梧,不过他对这个公子哥说着带着七分笑脸,看来也是惧怕这个纨绔子弟

        那个公子哥一看到这个大汉,大笑起来,就象看到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指了自己的鼻子,然后看着他说:“张大团练,你说我做得不对,是么?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忘了你是犯了什么事才从京城发配到和州来的”

        然后他转过头来,问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按照那个报纸说什么来着?”

        那个管家答道:“一窝耗子,这是石大人说的,据说这是从《诗经》里《硕鼠》一诗引进来的

        那个公子哥又道:“对,一窝耗子,什么时候耗子也能教训人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头来,对手下这几个人故作不解地问道:“难道这年头耗子也成了好东西?”

        那几个人立即大笑

        但楼上的食客并没有附和,他们眼睛雪亮的,这个大汉能不怕上司站出来救这个黑面青年,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犯了事,至少也比公子哥品性好得多

        石坚看到这个大汉站出来后,那个少爷手下也停了手,只是虎视眈眈看着他们三人,也没有叫护卫上去帮忙现在发生地事让他感到兴趣了从这个少爷嘴中知道这个大汉是个团练使,那就是一个从八品的武官了当然这是一个武官可不代表着一定要武将担任,反而大多时候是文将任职,特别是这内腹地区象范仲淹一开始也是一个军职而且庐州也有一军,保信军至于这个公子哥说他犯的事,石坚就不知道了这半年,刘娥为了巩固政权,对官员进行大量的调动而且因为禁军贪污案和天理教案,许多官员被牵连进来现在这位公子哥说出来他来自京城又是耗子,很可能与京城兵器贪污案有关恐怕他原来在京城中地位也不高,否则过五品以上是要进入朝堂的,石坚不可能不认识

        石坚看到他听了这个公子哥的话脸涨得痛红他又讷讷说道:“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你不能动手”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那个黑面青年低声说道:“你斗不过他的,他是齐知州的少爷

        这时石坚临近场中,因为对这黑面青年好奇,他已经走到黑面青年附近正好也听到了这个大汉的话齐知州,不就是庐州知州齐耿吗,石坚也听说过这个人他虽然平庸自己在和州离庐州很近,并没有听到他有多大恶迹怎么养了这个不争气地儿子?以石坚今天的地位可不会惧怕这个齐耿况且齐耿并不是京城下放的带着权字的极品大员就是极品大员又如何,现在的宰相王曾看到自己还不是客客气气的猛然间石坚悚然惊醒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人能够节制难怪老太后要疑心

        他现在还不准备出手,他要看看这两个人,特别是那个黑面青年是如何处理此事的还有这个大汉,他只是一个从八品地官员,与齐耿职位相居太大,而且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齐耿不乐意了,随便找找他的麻烦,他这个下放的官员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这样的品性也不差啊,怎能也掺杂到这个京城贪污案中去?

        他又看看那个黑面青年,看到他听到这个纨绔子弟竟是齐耿的儿子,头上涔出一点汗来,也不知是天热的,还是多少有点恐惧,可石坚看到他拳头握得紧,眼中闪着坚决刚毅的光芒就凭他这种品性,不管他是不是那个让自己在前世敬仰地人,也能让自己敬佩了现在看到暂时打不起来了,石坚退后一步,他悄悄向旁边一个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很简单,正如他所想像的那样,这个少女在这里卖唱,然后这位齐大少进来就餐,看中了这个少女,叫她进府做妾石坚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一下这个少女的相貌,这个少女还跪在地上,眼里望着这几个在为她争执但眼中深含着恐惧害怕,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还要发生什么事

        她跪在哪里,让人感到她很柔弱,就象一片在秋风里摇摇欲坠的黄叶可是石坚很怀疑,这个少女也许姿色还算可以,但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值得这位大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兴师动众吗?或者他看中了这个少女地歌喉?天知道这些纨绔子弟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个事故的背后还藏着一段动人的故事那就是这个少女还有一个哥哥,屡次科考都没有中,现在都快二十岁了,连个秀才也不是这对兄妹家中又贫寒还有一个老母亲,这个哥哥除了平时死读书,什么也不会这个少女被迫来到这里卖唱养家因此常到这里的食客对她很敬重

        石坚又忍不住看了一下申义彬,如果不是他遇到自己,恐怕也不会发挥出他的才华除非他象那个张元吴昊一样,投靠西夏难怪在历史从没有听过有申义彬这样人物名字

        他不由低声说道:“科考啊,也要改革么?”

        他声音很小,几乎象蚊虫一样嘟咙一声连站在他身边的王朝也没有听到

        不过这项工作可以说难度很大,不亚于对宋朝军事制度进行改革一样科考是国家之本真要说起来就是这科考真正实施起来还是从武则天手上才开始地以前名义上地科考,却是被士族掌握,很少有寒门进入朝庭视野如果不是武则天当时一手挺举,科考还不知到那一天才能实行虽然当时武则天力挺科考是为了让多寒族进入朝庭,消除士族对她的威胁可以说后来宋朝地科考加成熟都不能不与这个妖人无关当然宋朝的科考宋废除“公荐”,以避免请托“公荐”是唐代陋习,影响科举地公正程度宋朝加强了考试的管理:现任官应进士举有锁厅试验证身份和德行应举之人,要什伍相保,不许有大逆,及诸不孝、不梯、隐匿工商异类、僧道归俗之徒试卷有弥封制度,糊名,使考官不知举子姓名;有誊录制度,将试卷重抄写一过,以免考官认得举子笔迹上下其手考官与举子有姻亲、师生关系,有回避制度宋太宗时,对达官子弟中礼部贡举者要复试又比唐朝时进步不少可还是偏于教条的理学经学为了让多人才进入朝庭,除了科举包括进士、诸科及武举为常选、还有制举特举和荫补象杨文广就是荫补,自己和张齐贤就属于特举一类可还是有许多人才并没有得到朝廷重用,最著名的就是张元吴昊,可他们是用汉奸来证明他们的才华地还有自己身边这个申义彬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场中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现在场中局势有点乱那些食客主动躲在四周象躲瘟神一样让着这个大少而隔着一张桌子就是这个张团练,张团练身后又是那个黑面青年,黑面青年侧面就是那个跪在地下的少女本来黑面青年还站在少女身前可被这个张团练为了掩护他一拨拉到了身侧这样一来,他们三人成了一个三角形同时他们身侧是石坚他们这一行不过他们离齐大少远,这时候齐大少正生气这两个人不识好歹破坏了他的好事也没有注意到石坚一行这些人中间都隔着酒桌,上面还放着热腾腾的菜肴

        这个齐大少看着这两个人,他莫名地生起了一丝恼怒如果可能,他会叫手下的家奴也将这个不识抬举地张团练殴打一顿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朝廷命官,即使是不入流的,等于流放的小官,也不能随便的殴打

        这使得他加愤怒,他甚至看到边上有食客全部在看他笑话于是他走到这个卖唱的少女身边,抬起一脚向这个少女踢来

        就在他的脚就要踢到少女的身上,那个黑面青年奔到个少女身前,用身体将他地脚挡住他这一脚夹杂着所有在发泄的怒火,虽然酒色淘空了他的身体,力量也很大,碰在青年的大腿上,发出一声闷响那是他地脚尖与这青年腿骨交接的声音

        很痛,这是两个人同时第一时间的感觉黑面青年不由地弯下腰揉着被踢的地方而这个齐大少被反震力弹出,撞倒了一张桌子,摔在地上这张桌子倾斜过来,于是他脸上浇了一盆家常豆腐,他的脸口放了几块猪蹄,他的裤裆上还有一个红烧鲤鱼,受了这个震动,那个鲤鱼还在上面跳了几支舞

        看到他这个狼狈相,终于人群忍不住,不顾他家的权势哄地大笑起来

        他爬起来,这回真地生气了他顾不得张团练是不是朝廷命官,喝道:“给我往死里打”

        那个黑面青年看到事情是越闹越大,皱起眉头但听到齐大少说这句话,他怒吼道:“谁敢王法何在”

        石坚这时也发觉到场中地变化,他看到这个黑面青年,看到这几个家奴逼过来,反而冷静下来,他用自己不是很强壮的身躯死死堵在少女前面一脸地正义凛然石坚忽然一惊,这个青年面对强权永不屈服的精神,触动了他心灵地柔弱处赵蓉他们看到石坚陷入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个青年的正义感终于让楼上所有人都感到动容,连那个武官张团练也不例外他捋了袖子,说道:“妈的,大不了老子这个官不做了

        这话说得极其粗鲁,躲在石坚后面的赵蓉与赵堇听了都脸红了一下,赵蓉虽然和石坚一样,对这武官也欣赏,可还是呸了一声

        张团练说完后,将首先扑过来的两个家丁头发抓住,用力一夹,两个头碰在一起与石坚所预料的一样他还真是一个武官出身,不然身体没有那么出众,那两个家丁拳头也落在他身上,他一点并不在乎可是这两个家丁头部相撞后却觉得脑门子直冒金星

        张团练顺势一推,这两个家丁不由向后倒去正好一个家丁撞在刚刚爬起来的齐大少身上,两个同时再次向另一侧倒去“哗啦”一声,又是一张桌子被他们撞倒这次不是家常豆腐,而且一大盆嫩豆腐汤,还带着欠粉,里面还有一个大鱼头也许是齐大少人品太好了今天爆发起来他刚要再次爬起来,这个大盆鱼头豆腐汤不偏不倚地砸在他头上他把盆子拿开可这粘粘的汤汁让他的眼睛睁不开他气得哇哇叫,可还不知道一个大鱼头在他头顶上翘首昂立

        他这种狼狈地模样又再次使楼上的人全部笑了起来赵堇是躲在石坚背后咯咯笑个不停石坚恍若未见,他的眼前只是觉得那个黑面青年一张坚毅的脸化作了巍峨高山,将他的心灵深深地触动他又想到了许多人,其中包括他抄袭《三国》中的诸葛亮、《正气歌》的原来作者文天祥,岳飞,于谦,史可法,祖逖,还有眼前这个屹立在眼前地黑面青年,这些人的故事在他脑海中一幕幕地闪过他突然想到,他们能做到的事,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也许这些人在前世对于他来说是不可攀越的高山,可现在他掌握着越千年的知识,甚至比他们大的声望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越他们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顾虑太多,就连和真宗刘娥说话也带着小心,做事也是畏首畏尾看似他在破获宫中大案时走钢丝,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危险说到底他还在畏惧死亡

        可现在招刘娥忌又如何,大不了象寇老倔子被流放几次,连死亡的危险都没有怕什么他忽然仰天大笑

        从石坚一现身,场中的几方太过关注,没有太注意,其他食客看到他们这一行这么多人,特别是有几个人地气度,知道他们非富即贵有许多精明的食客一直在偷眼看着他们这时候看到他在大笑,都莫明其妙当然要是十二岁的石坚他们还能认出,那时他的画像广为流传后来石坚进京后官越做越大,谁敢卖他地画像,所以反而他们还没有想到他们心目中敬仰的对象就站在眼前

        只有赵蓉和申义彬看着他,眼里都闪着光彩从出发时听到申义彬那句话,石坚就有些忧心忡忡,这时候的大笑,和他满脸的轻松,说明他想通了这可是一件好事相比赵堇对场中三个人命运的关注,他们关心石坚这件事也不过是那些纨绔子弟为非作歹的一个缩影,天下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只有石坚放开了心境,才是真正的大事

        正当石坚大笑地时候,那个齐大少手下看到主子连连受辱,不顾张团练是朝廷命官一个家丁拿着一条板登砸向张团练,一个家丁从侧面一脚踢向他地腰部,还有一个家丁从后面扑了上来张团练抄起从侧面踢过来家丁的脚,将他地身体当作盾牌正面砸过来的板登一下子砸在他地头上这个家丁闷哼一声,当时晕了过去然而他只是一个武官,不是王朝这样来自江湖的高手,也许他在战场厮杀不弱,可在这狭小的楼上,还有许多桌子椅子遮挡,使他施展不开身体这时候从后面杀过来的家丁,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抹向张团练的后胸这一下子变化迅突然,就连其他食客想要提醒过来不及

        眼看这个家丁就象一条毒蛇一样,扑到了这个张团练的身后

        PS:这几章写得头晕脑胀,也许大大们说一笔带过,没有办法,这是一条线,丝网,呵呵以后度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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